Tuesday, December 4, 2007

像我这样的一个人

很多年前,当我对未来感到很疑惑的时候,曾经很茫然地问我最好的朋友:“像我这样的人,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忽然又很好奇:“像我这样的人,到底未来会怎样?”

对未来有无限遐想,应该是件美好的事。我们都太习惯说人因梦想而伟大。

我对未来的遐想是什么?

我念传播系,我主修公关广告。我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千变万化的很有挑战性,但是当我看见学长学姐们甚至是我的一些同学们的交际手腕,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我喜欢这个可以容得下新鲜点子的地方,但是当我看见人家出神入化的创意,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这个天分。无论是办事能力还是创意,我都在非常努力地学习当中,不知道来得及吗?

我副修政治,大学里这门学问最令我向往。我喜欢这个领域,我深刻地感受到很多社会问题,基本上是起源于“good governance”的匮乏,我希望我个人的一点点力量,可以用在改善这个问题的滥觞。可是当刺耳的流言蜚语阵阵传来,我开始怀疑,我其实是不是,正如大多数人想的一样——太天真了。

我修外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边念阿拉伯文边念法文。因为我的理想是加入外交的行列。我希望借此可以在更高的平台上解决问题,尤其是为了帮助许许多多受制于政治或利益问题而身处水深火热的人们。可是这个领域的门槛是那么地高,我低头一看,我,腿短。于是我退而求其次,我知道,就算不够资格从事外交,那么,加入国际非政府组织,或者国际跨政府组织,一样可以帮到许许多多的人。可是啊,资格也不低,所谓的“退而求其次”,其实也没退多少。

我是一个辩手,最近才刚堂堂正正地确认自己可以自称为辩手。我的大学生活虽然有很多元素、很多活动,但没有一个比辩论更令我为之倾倒。殊荣之后,回到地面,飘飘然的几秒钟,已足够我在地面回忆一辈子 ,人总要学会在最美好的时候急流勇退。什么?你问我会不会继续辩论?哎,好问题。要是抽离了辩论,“那感觉像,堕胎;结果是,血肉模糊”。所以我还继续,只不过我没办法再为它付出这么多的时间,于是我换了方式。

我坚持。在很艰难很辛苦很忙碌很无助的时候,我坚持。也想过让人帮帮我,但是,让人帮些什么呢?活动、功课、考试、种种问题、一切一切,哪一样可以假手于人呢?于是喘了口气还是得打起精神来继续苦干实干。有一句话我一直奉为金科玉律:“也许有一时的侥幸,但绝对没有永远的埋没”。有时我也会想,人生有那么多只能由自己帮到自己的事,总不能要别人陪着我。我了解,所以我坚持,但常常感伤。

我诚实,除了在面对家人时报喜不报忧的白色谎言之外,我想我都挺诚实的。我真心对人,我珍惜我的朋友们、同学们、学长学姐学弟学妹们,远的近的,常见面的不常见面的,我都珍惜。但是我可能不太懂得表达,很多时候也粗枝大叶了一点。很讽刺,我明明就是学传播、学沟通的。不过,如果我有弱点,我会努力改进;如果我没发现到我的弱点,我很抱歉并且欢迎指正。中五毕业的时候我在班刊上引言:“这世界上没有陌生人,只有来不及认识的朋友。”我愿意对所有人怀抱美好的设想,投以真诚的微笑,毕竟用一辈子来认真结交朋友都已不足够了。

我没有魔法,以前我以为我有。我做的事,要是有什么大问题小问题,我对自己唯一的刑具是自责。我的魔法太不确定,也许太久没用,生疏了。可是王子说他从不认为我有什么魔法,我唯一的魔法大概就是苦干实干。是吗?我苦笑,忽然想到,我生肖牛。

那么多的喜欢和理想和希望,但是也有那么多的但是和怀疑和叹息。那么,未来,怎么办?

说是未来,可是这未来不就是那么一分一秒地走向我们,然后变成过去了吗?

那么,像我这样的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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